一把壶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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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年8月31日 访问：24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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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壶的距离
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10年11月28日14:41:16 星期天), 转信
昨晚没去茶会，洗了澡在宿舍里自己泡茶喝。在柜子里悉悉嗦嗦地翻了一阵——实在
是存货不多了——翻出半包红茶来，是古茶坊的滇红。这款茶因为性价比高在社里闻
名一时，很长时间没去古茶坊，不知现在价格如何，不过因为近来单位时间内物价涨
幅下降的原因，这个性价比大概是一去不复返了。
然后又悉悉嗦嗦的翻了一阵——这是因为盒子比较多——找出来泡红茶的朱泥小壶。
这泡茶的总体特点是：淡淡的香气，淡淡的汤色，淡淡的甜味。前两泡我担心很久没
泡红茶泡苦了，烧开了水再晾一会儿，后几泡都是烧开了就直接加水。用朱自清的话，
它“总是淡淡的”。所以这款茶不仅仅是在价格上让打算买的人听了之后很淡定，它
自己各方面的表现，也是很淡定的，这就反而让我有点不淡定了。早先的时候，我都
是用盖碗泡茶——当然更早的时候连盖碗也没有。盖碗是一种通用的泡茶用具，适用
于各种茶。过了一阵子，我有了一两个紫砂壶，开始了用紫砂壶喝茶的历程。
相比盖碗，用紫砂壶喝茶有一些优点，有诸如更长时间保持高温，有壶把不会像用盖
碗那么烫手等好处。最有意思的一个是养壶，喝茶时间长了之后，紫砂壶会被茶养得
光润漂亮，前提是要养得得法——养各类东西要养得漂亮都得这样。这背后的原因是
因为紫砂壶有一定的吸附性，因为就有了这个限制，一个壶一般只泡一种茶，多了就
串味。
有时候限制本身会成为趣味的来源。就比如中国象棋里，将帅只能在九个格子上走，
车马相士卒殚精竭虑的护驾才显得有意思，要是将帅也能满棋盘的跑，大概就要打折
扣了。我认为壶的限制也让下面这个命题为真——要么没有壶，要么有不止一个壶。
因为虽然在喝茶喜好方面，各自都有偏重，但是很少有人单独只喝一种茶的，何况还
要考虑花费问题——这大概跟吃菜是一个道理。这样一来，我逐渐地就有了五六把壶
——都是很一般的——但是茶盘上只够摆一两把，桌上倒是够空间但是北京的灰尘又
太重。
到了每次想喝茶的时候，我就习惯性的看一眼茶盘上的壶，多半情况下，我要喝什么
茶就由茶盘上的壶来定了。这当然是为了图个便利，但是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无形
之中的对自己的限制——这个就不是趣味的来源了。很长时间没喝红茶，原因之一是
我把泡红茶的壶收进了柜子里。
我想生活的各方各面，这种无形的限制都是存在的。有时候是因为一些先入为主的观
念，有时候是贪图便利舒适不愿意去改变。这倒不一定是这种限制不好，但是终归减
少了很多可能性，妨害了多样性。微子在《红茶茶事》里说，有些事情不是不存在而
是我们不知道，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知道而是没让自己意识到自己是知道的。真是
一语中的入木三分。前几天闲着又翻了一翻《寻找无双》——其实也没翻完——故事
里，王仙客要去长安城里寻找无双，这个故事主要发生在长安七十二坊的宣阳坊和酉
阳坊，牵涉到了无数复杂的关系之后，王仙客依旧没有找到无双。但是王小波说，长
安城里有七十二坊，还有一座很大的王宫。因此这个故事虽然讲完了，无双不在宣阳
坊也不再酉阳坊，但是寻找无双的事情还没完，还有这么多的可能性呢。所以我想对
待这种限制的态度大概就该是这样，那就是至少要知道还存在着很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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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时间过得真快啊，走马观花的生活，究竟在我们的心里
留下了什么？貌似看客的我们，又给生活带来了什么？就像在火车上一样，看了那么长
的一段风景，其实只是起点和终点，加上一段漫长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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