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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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年8月31日 访问:38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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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谁的远方
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11年08月05日20:42:12 星期五), 转信
家里传图实在无力,会慢慢补的,发个完整版的吧。零零碎碎半个月总算是写完了。
一、序
我总在想,如果我没有生在一个“铁路家庭”,那么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
而究竟是什么样,大概也是不敢去想的吧,我也许也会加入飞机党,在三个小时内
穿梭于北京与深圳之间,而不会去记忆T107/8的时刻,更不会担心春运、暑运云云。
然而这又会失去多少乐趣呢?
一个一个的巧合之下,我才能在这里敲下这样的文字,最早对于火车的印象来源于
392次,绿皮的宿营车硬卧,白天过了秦岭,只记得一个一个的隧道和一座一座桥,其
他的早已模糊。那时对于晚点也没有什么概念,不可抗力说晚惨了对于我而言也无所谓,
到站下车反而是一种遗憾。
一年一年过去,事实上能乘火车的机会少之又少,若是那时做做年终总结,大概里
程不足2000,火车,或许就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交通工具了吧,而其承载的东西我并不
会了解多少,上车就应该期待着下车那一刻。
但我终究是走上了这条路,从懵懂到我认为的疯狂,也就在这一两年之间。东北、
山西,夜车无座、软卧,动车、普速,错过了京沪高铁,错过了宜万绿皮,却又在金千
线的五十六公里铁轨下留下了自己的足迹,也走到了东方红、太阳升。一路上所得所失
又开始在心里翻涌,下一站,是哪里呢?
是成局管内吧?数着自己的乘降站,自己曾经的老巢竟然只剩下了苍白无力的成都
西昌达州,顶着原配成局的帽子却十分的不自在,对它了解太少便不敢多说,大概 hcm
都比我熟悉西南了吧。
所以,一场西南的运转开始逐渐成形,内昆一路,宜万一路,最后用直特二十三次
回到广铁境内,大概是最好的结局吧。
那么,就到这里吧,今天的D317,已经在西站等着我上车了。
半个月后见。
二、动卧
七月九日,北京西站。
总是在晚上造访这里,而在夕阳之下的北京西站却少见,保守的挤上了一号线,跟
大包小包们冲进军博站外的烈日中,到了站房外已是汗流浃背,匆匆躲进候车室,西站
特有的磁性男声已经被各种喇叭声掩盖,暑运的气息从各种地方流了出来。候车室熙熙
攘攘的人群让人不禁怀疑,这车到底卖了多少站票?
动车实名制似乎在这里有些苍白无力,只是多费了一点墨水,放鸭子似的上了站台
317和319占据南北两侧,要是一不小心上错车,就不太好挽回了。车门处列车员被两个
学生样的乘客堵住,说我们买的是二等座怎么进了软卧云云,列车员口水大概已经快磨
干了,他们依然觉得不能理解。
卧铺上已经贴了座位号,这节车厢的卧铺使命也就到此为止了吧,同车有一群世纪
明德的小盆友,在北京疯玩了一个星期似乎还没玩够,在车上跑来跑去,又因为车票分
的缘故,换座位换的满车的乘客怒气冲冲。然后隔壁的包间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轻盈地滑出北京西站,西良、京广,风景迅速闪过,以前的任何一次京广行都没有
这样的轻快,书页的翻动之间保定通过,石家庄接近,然而成局的列车报站广播实在是
不敢恭维,生硬不说还隐约听到了一股川味。
对面是 T55,这车除了水牌变成了纸其他并没有变化,双层卧铺依然这样触手可及,
计划里曾经的 T55已经被无情的抹去,既然双层车依然安然无恙的活着,那就还有继续
下去的机会。沿路依然是一片工地,京石的进度依然有些堪忧,不过出了石家庄站看到
了一座庞大的建筑,车站的基本框架已经完备了。
然后,窗外就是星星点点的灯火了,爬到上铺开始享受WR代ZE代卧的感觉,一觉就
是郑州,又一个因铁路而兴的城市,而旁边的开封却败在了黄河之上。郑州换向,郑西
上一路飞驰,线路质量不错,再次醒来已是安康,此后便是半睡半醒直到襄渝的清晨慢
慢到来,雾气掩盖这一路的绿色,若是站在某个山头,看着动车从桥上飞过,又是多么
美好的画面呢?达州技停,此前还有西安、安康,一路技停的站似乎与办客的站相当,
动三幺七还真不如跨越达州,遂宁办客,或许还能方便不少。
新达成,新遂成穿梭间总能看到达成老线,这条绕来绕去的线终究是走进了它的暮
年,可是曾经走达成老线的时候,那般景色是遂成完全不能比的,而现在我只能感受一
个又一个的隧道,以及鼓膜一阵一阵的难受了。
石板滩与遂成分离,列车开始减速,早点四分,列车停靠在了成都站的六站台,前
阵 LJX表示以后回川只要此车,乘完之后,我似乎也有了这样的感受。
一台是特八次,天府之星号也没能逃脱纸水牌的命运。
售票厅 TVM收下了一张成灌动车票,银行卡却死活塞不进去,莫非这项业务已经停
止了?
三、成灌
成都地铁,生活一脉。
起码地铁工地的宣传语这样写着,尽管现在成都地铁真的只有一脉,贯穿人民南北
路,从所住的地方去北站,便缩得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所以我到的有点早,昨天匆匆出站并没有仔细看看这座车站,成都站前前后后大大
小小的修补了无数次,总算是有了现代化的感觉,可惜站外疯狂的人流,站房前的各种
分流措施还是说着这座车站迫切的需要扩容。中午的成都站只有威力全开才能承受庞大
的客流。
成灌动车尽管也是如广深广珠样的城际,却没有做的更加快捷,所有人堆积在一个
狭长的空间里候车,歪歪扭扭的进了站台,桥下则是清一色的红皮车。
六站台专发成灌动车,附带着乱入的京沪动卧,成都站似乎脑子坏了的加了一个北
京西的指示,好像到北京西与到青城山一样容易。
每个角落都是人,低廉的票价吸引了大量的乘客,而恶劣的是有不少去都江堰的乘
客将车票买到犀浦这样的近地方,之后则是大摇大摆的 14D,出站不查票,羊毛就这样
薅,买了全程票的人总是第一次乘车的人。车速不快,过了犀浦才真的放开到160km/h,
成灌的距离实在太近,跑快了节省不了多少时间,而成局似乎专门找了人计算,以 160
的速度跑下来比 200每趟车每个月可以节省40万元,在这个逃票成风的线路上,也算是
一点弥补吧。
天气依然阴沉,窗外成灌高速时隐时现,快铁的开通给高速客运以巨大的打击,我
旁边是一个从重庆来的大叔,坐着早班成渝动车到这来接驳成灌,倒也是方便。都江堰
下去一大拨人,最后的这一段路车上并没有多少人,出都江堰站就是成灌铁路岷江大桥,
也是此行的一个目的。
青城山站建在一片高地之上,举目望去只能依稀见到青城山的轮廓,从这里下去还
要辗转公交才能到达前山,人流散去,留下空荡荡的站前广场。站外并没有邮筒,这也
是一个偏远的地方,公交开走之后便是死般的寂静。
返程上了 D6116,每节车厢塞进了五六个人,真正的汹涌人潮还在后头,川味英语
再次响起,都江堰到达,收下一张 D6120后往岷江边走去,路并不好走,江边还有大狗,
觅得高地一处,下一趟动车还要二十分钟才会通过这里。曾经在网上看到春暖花开时的
岷江大桥,一列动车通过,让我决定一定要来这里看看,但天公却不作美,扔给我一个
阴暗的背景。
刺耳的鸣笛传来, D6117驶出都江堰站,如临大敌般的抓起相机按下快门,匆匆收
好又是一阵飞奔回站, D6118还未到来,把手里的 D6120改签了,即使是站票也无所谓。
我显然是低估了成灌的客流, D6118恪守着站站乐,而每站都有人不断的涌上来,
一个妇女在车厢的各个座位跳来跳去,终于在犀浦彻底无座。
成灌一路伪双线运行,下行线锈迹斑斑,而列车的会让在车站进行,想必也是成局
省钱的一个措施吧,看着每个成灌线车站的时刻表,总觉得有些欢乐。
但愿当地铁通到犀浦的时候,成灌线的压力会小一些。
四、宜宾
七月十四日,火车北站。
四个人一起运转的乐趣是一个人外出所体会不到的,在 asuka的要求下买的 K9445
软座,开车前也没有卖完,而事实上,提前一天也有大量的硬座,随到随走流占了大多
数,又有谁会卡着预售期买去宜宾的车票呢?
成都站的夜间有如尽头站般寂静,成昆的普客早早的放在了站台里,另一侧便是今
晚的 K9445,刷成S25K涂装的S25B静静的泛着白光。软座车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代卧方
便,尽管车比较空,不长不短还带扶手的座位实在是让人只能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入睡。
而对于 asuka这样的体型,也就只能靠地板解决问题了。
窗外一片漆黑,只记得内江停了车,自贡停了车,然后在自贡站外停了好久好久,
内六的上行车大多都在这个时间通过这里,这样到成都的时间就正正好好。天色渐明,
过了宜宾北,列车开始减速,又过了一座桥,穿了一个隧道,宜宾站一站台到达。
售票大厅里有巡场小票的时刻,然后附加了一句停运,售票大妈挥挥手这车不开了,
去珙县自己坐大巴去。通票也不愿意打,在这个异地票风行的时代也难怪,等到真正打
开通票界面却发现宜宾站的经由库非常丰富,经由昭通去草海蹦出来五个经由,绕川黔
的,六盘水折返的,从 300公里至 700公里不等,大妈也不开发开发资源。
城市已经苏醒,我们蹦上了一趟公交,摇摇晃晃的进了宜宾城区,狭窄的街道,起
伏的路面,宜宾的老城一点点展开,公交车擦边而过,过江便是宜宾高客站,进去了才
发现去竹海的车应该去南客站,于是又是一段公交之旅, 4路将高客站与南客站连接,
路上见到不少单车族,轻快的超过了公交车,往南边奔去。
骑车去竹海,倒也是个好主意。
这一路才算是经过了宜宾的主城,沿江的商铺一字排开,小路汇成了大路,万里长
江第一城终于展现了它的风采。南客站位于宜宾西南角,而这里更像是新城的开发区,
汽车站倒有些显的格格不入,站外享用了正宗的宜宾燃面,麻辣的感觉在口中翻滚,最
是惬意。
西南地区劣质服务低速大巴载着我们往竹海奔去,宜珙线突然穿过,然后又远远的
进了山。而我们将要进入另一片山峦,那里是竹之海。
五、竹海
对竹海的印象也仅仅留存在这样一个名词上,新南门车站有去那里的车,混迹在青
城峨眉之间。大概是几年前的一本中国国家地理提到了蜀南竹海,满眼望去一片竹子特
有的翠绿,好像还被评上了最美的森林。
但那本书终究还是不见了,捏着门票站在竹海之外,只能凭借自己的假想去揣测这
两天的旅程了。
竹海的一大问题在于没有景区的观光巴士,各色拉客的车堆积在大门外,联系了一
家农家乐,省下了一部分车费。这是一座坐落在墨溪附近的小房子,一进房间一股浓烈
的潮气就扑面而来,即使在深圳呆习惯了这样的潮气也有些让人难以忍受。
打点好行装我们用步行的方式开始了第一天的探索,正午的太阳还有些狠毒,抄着
小路往忘忧谷方向去,公路上除去我们只有呼啸而过的汽车,代步工具一多人就开始变
懒,加上竹海的景区之间相隔很远,没车似乎就会要命。
除去各种竹,竹海的各个景区有着各自的特点,忘忧谷是一段山谷,而墨溪则更多
的看点是那一条溪,因为溪底的苔藓而呈现黑色,故曰墨溪。与大多数森林不同,竹子
和蕨类在这里是优势种群,其余的植物总有一种在夹缝中生存的感觉,竹抢夺了大多数
的阳光,争夺光芒的时候给我们洒下一片绿荫,然而这也是潮气的源头。
除了游人,昆虫也喜欢这里,不管是恼人的大蚊子还是翩翩的大蝴蝶,随处可见它
们的身影,在忘忧谷我们找到了一条通往瀑布顶端的小路,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人走过
了,路上断裂的竹子也没有人清理,不过我反而喜欢这样的路,带点小小的冒险却又不
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任何地方只要有了水就会充满灵气,竹海也不例外,尽管太阳依然有些毒,但站在
瀑布之下便是另一个世界。
索道是我又期待又害怕的东西,乘在轿厢之上可以看到竹海的全貌,可是每往前滑
总让人觉得下一米就要坠落,于是尽管 asuka说有这么多的竹子掉下去应该挂不了,我
还是死死的抓住扶手,远远的投着窗户看着脚下的一片绿意。
竹海不愧是竹之海,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竹,缆车有些偷工减料,偶尔还能撞上
一两棵,转念一想也是另一种情趣。
山上也是一片竹海,翡翠长廊似乎是这里的一个著名景点,然而旅行团总是在这里
匆匆合影就撤离。漫步其中感受负离子才是此行的目的。此外,似乎山上的竹笋拔掉一
个要罚款 200,比山下面的贵了一倍。
索道下山,墨溪逛了一圈回到住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去,筋疲力尽之余也不忘用明
信片记录下今天的经历,然后逃进被窝,仿佛跳进了冷水缸。
暴走一日的结果便是第二天只能选择包车上山,还好山上的景区构成了一个环,我
们从仙寓硐进了山,沿着青石板路往下走着,一路上无数的当地小盆友兜售用蕨类编织
的花环,说是给自己赚书钱,真正能赚到书钱的孩子总是最能缠人的,那些腼腆的孩子
追逐了两步便放弃了。
仙寓硐其实是沿着山峦而修的一段栈道,随着栈道一字排开的是掺和了道释儒的各
种建筑,此前还有一段更加危险的路可走,后来据说十足掉落的游客太多所以封锁住了
≌庖欢温匪坪醪淮嬖谟谥窈#康闹褚チ耍嘶疃暮奂=ソサ拿飨云鹄矗
频母〉衩恳桓鋈宋锏谋亲佣急幻闷岷冢恢朗窃趺椿厥隆
� 接下来的一段路颇为坑人,首先在仙女湖被收了摆渡钱,然后在海中海被锁住了船
N弈斡值迷贩祷叵膳耐3瞪希还茉谥窳种凶咭蛔膊淮恚钡厝私彩鲎湃
绾闻卸现褡拥�"雌雄",觉得很有趣,但是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
竹海自 7月15日开始了竹海音乐节,主会场设在了七彩飞瀑,等我们到了会场眼前
只有狂欢过的舞台,雨开始淅沥沥的下,热浪忽然消失。再往下又被收了一次摆渡钱,
七彩瀑布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大概是阴沉的天气阻挡了它散发七彩
的光芒吧。
回程的路上又乘上了昨天来的那辆绿色的大巴,司机打趣说怎么又遇到了你们,这
辆车每天在宜宾竹海间跑两个来回,想不遇到都有点难。
车在公路上颠簸着,宜宾城区越来越近,可不知怎么的,闭眼呼吸还是竹海特有的
味道,那股潮湿的空气。
六、内六
1 宜宾 II
拥挤不堪的公交,闷热的天气,明明只有六十公里的距离,宜宾城区与竹海仿佛已
是两个世界。公交车在小路之间穿行,偶尔见到一个绝味鸭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山寨
货,在住处安顿好后,我们才算是真正探访这座城市。
宜宾不仅仅有江,还有酒,从小听到大的五粮液就在这里,马路上的大巴除了公交
车便是五粮液的通勤车,也不知道几个宜宾人里就有一个五粮液人,城市闻不到酒香,
也许是我没有认真的去感觉?
大观楼颇有宜宾中心的地位,以此为辐射,东南西北四条街往外分出,如同植物分
叉般渗透进宜宾的每个角落。唯独北街叫做北大街,在回住处的路上又看到了清华街,
可惜清华街不过是一条小巷,委屈的站在地图之上。
窗外就是铁路,韶三韶四轻快的跑来跑去,成局囤积的电力机车在内六上跑得很欢
快,唯一的遗憾在于内六换成了 GSM,手台里只是偶尔有些杂音,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
寂静。 askua耐不住寂寞,不止一次对着十米开外的大车喊着“开快点啊!”。声音却
淹没在了机器的轰鸣声中。
2 内六 I
天蓝的有些虚假,步行到了宜宾站,候车室里塞满了提着大包小包的乘客,5635没
开出多远就已经晚点半小时,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也许这趟绿皮并不愉悦。
依旧是SS3B,与它身后的绿皮车看着是如此的协调,为了抢座全然不顾四周的乘客
扒着车门就上了车,还好宜宾是个大洗牌的车站,车空了一分钟便瞬间填满。抢到三人
座并不是什么难事,掏出地图细细数着接下来要经过的地方。
内六是一首歌,在山间缠绕。
此前的内江-宜宾段在模模糊糊中通过,接下来的宜宾-昭通段将真正的在绿皮的
摇摆节奏中度过了,内昆铁路前前后后折腾了将近百年,从二十世纪初的滇蜀铁路公司
到五十年代叙昆铁路正式被定名为内昆铁路,可惜只有梅花山-昆明段在七十年代通车
O衷诘哪诹呷匆恢背良诺搅�2001年。
从中原入蜀已入上青天,从蜀地往滇地去同样不含糊,成昆一线不知吞下多少筑路
人的生命,而断断续续的内昆更不用说,各种地质灾害在这里几乎聚齐,滑坡、泥石流
已是家常便饭,在我们摇摆过去半个月,内六线便因病害而中断,列车统统迂回运行。
车至水富已是正午,列车过了桥,扫过水富的主城才滑进了水富车站,水富已属云
南昭通,当街旁的地点切换之后却发现下一站横江又跑回了宜宾,近了才发现,线已在
云南,而站所属却仍在宜宾,于是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一段一段的桥,一个接一个的隧道,白天黑夜就在几分钟之间来回变幻着,水也与
铁路捉着迷藏,一会在这边一会又从桥下穿过,到对面去奔流了。
成局消灭了所有的管内普客,挂着普快的5635次依然是普客的排点,本以为时刻表
上的站已经够多,但站站之间还插着那么几个半截站台的乘降所,铜鼓溪停下会车,SS
3-0092牵引的货列从弯道的那头开来,留下一弯钢铁的英姿。普洱渡会让了5636次,不
知这里有没有普洱茶。
列车从盐津老城下穿过,过去了便是豆沙关,苏华书里这块松软的糕点关曾是蜀道
上重要的关隘,由滇入川,过了豆沙关才是盐津,而再往下离宜宾就不太远了。我们则
在逆流而上。高速与铁路伴行,车并不多,再远的山上盘绕的是省道吧?
过了大关县的地盘就算是进了彝良,而彝良给我们的第一个下马威就是邓家湾站,
且不说这站两头在隧道之中,站台也只有半个,更惊人的是这一站上来了无数的乘客,
之前列车员把所有代卧的人全部赶起来的疑惑算是被解开了,然而新的疑惑是,这里是
怎样的一个地方,人就像被凭空变出来似的,5635在这里三分钟的停点形同虚设。
爬山的感觉是很不错的,窗外的景色也越来越开阔,随便一张照片都能作为明信片
寄出去,过彝良站时还没多大感觉,等到彝良南,看着展线就在脚下时,各种感情就一
下全部流露了出来,内六不知绕了多少个圈爬上了彝良,又要花去多少时间才能下去,
绕过这里才能到达昭通城。从七百多米的水富到了两千多米的昭通,两百多公里五个小
时的路,让人等了好几十年。
3 昭通
昭通北看起来蛮荒凉,算了。
再次停车发现已经是昭通站了,外面的荒凉景色依旧不变,尽管地图上看到昭通城
区离车站不近,这站的位置也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站内签票困难重重,大妈看到终到草海便说这是中途下车,普及通票知识后把我们
推到了退票窗,男大妈一见也说中途下车,不让签,我和 asuka一人一句地解释着,最
后惊动了里面三个大妈,才按照我们一步一步的指引完成了签证,顺带薅了两档加快。
坐着 1路车吭哧吭哧地进了城,许久才见到环城公路,在一个叫做清官厅的地方下
了车,不见亭只见了许多人,这里才算是昭通的城中心,沿路向下找到一家宾馆,性价
比相当不错,楼下就是步行街,站在窗前向外望,昭通并没有多少高楼,一眼望去城市
就尽收眼底了。
如盐津、水富一般,靠近四川的昭通人说话与四川话无异,于是三川半的说法就不
胫而走,若不是路上的车牌已经变成了云,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四川。在步行街的小巷
子里找到一处米线店,这种类似苍蝇馆子的小店里往往能找到最纯正的感觉,一碗热气
腾腾的砂锅米线下肚,便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
八点起床,外面竟有些清凉,略微有了一些高原的气息,打的回到火车站,太阳正
猛烈的悬在站房上,站外的大娘们卖着烤土豆,一块钱一个,放在手里暖乎乎的,一口
咬下便是土豆的醇香。
4 内六 II
K1049正点进站,草草啃完土豆上了车,好在此车全程复用,尽管座位不在一起,
终归是有座,也就无所谓了。轻微超员开出,列尾好像挺空,只是自己不想再动。对面
是要去红果的夫妇,后来又来了一个要去昆明的河南小伙,看着窗外的烟叶感叹怎么除
了河南这里的收成也不怎么好,红果妇女也点头称是,说自家的苞谷长得也不怎么好,
最近太旱,估计要赔钱了。
车到朱嘎穿过了长长的朱嘎隧道,又在桥上停了下来,正点出了昭通,却晚点到了
威宁,呼啦呼啦下了一片又呼啦呼啦上来一堆,候车室里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过了这
趟车要再去水城就只有下午的5647了,看这个架势下午的绿皮又将不是太空。
威宁站终究因为草海保护区而改名草海站,保护区并没有因为铁路的修通而改变什
么,每年九十月份依然一片生机。
草海的大妈很素质,稍一tx便打开通票界面,本想打草六经由却被小蝶灰儿制止,
说这个经由太糟糕,弄了半天才知道那是一个谐音。
草海站大概是这一程里最和谐的站了吧。
七、草海
这不是仙剑 3的草海。
草海是内昆线上晶莹的心脏,从草海站出来叫了一辆小面包,呼哧呼哧就到了草海
码头,路边的小店卖着炸土豆,也算是威宁的特色食物了,只是店主不怎么友好,在她
眼里只问了价格而不买简直是不可饶恕。
草海分为上中下游,只有乘着当地人划的小船才能往里去,码头的标价有些发指,
遂决定先到上游,再考虑接下来要不要和船工讨价还价,至少大多数驴友是这样做的,
不妨一试。
有 askua做控制平衡,应该问题不大,我们顺着一条脏兮兮的水道开始了探索草海
的旅途,这一段因为人活动较多而显得残次不堪,水边仍是玉米田,各种农用污水汇入,
水面甚至漂浮着死鱼。陆路就到此为止,看来威宁人民很清楚,不管是为了自然保护的
需要还是创收的需要,不能随便让人轻松的进到草海深处。
转弯便是一片翠绿,草海的上游以“草”为主,偶尔见到几只野鸭穿过水面,很快
又躲到草丛中去了,真正的观鸟季节应该是九十月份,那时候鸟纷纷来到这里,草丛里
便是它们的天堂,而现在这份生机少了许多。撑船的小哥说现在夏天来的人也多了,这
里凉快,是避暑的好地方。
四十分钟便到了上游的终点,权衡之后决定继续深入,于是竹竿一撑便又向里面去
了。云贵高原的太阳毫无保留的照在了这一片水域之上,远处是起伏的小山,回头则是
威宁的城区,小舟一叶漂浮在草海的水面上,慢悠悠的随水而动。水逐渐变清,水生的
被子植物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偶尔能看到一个气泡升腾出来,大概是一条鱼游过。
把脸颊尽可能的贴近水面,水下的生命也一样的多彩,透明的小鱼窜来窜去,忽然
船一倾斜,又只好放弃这一幕转而傻乎乎的望着远方。再往前船就不敢走了,水开始变
深,过去就成了海上孤舟。
采个水样?只是没有工具,只能把手伸进水中去感受草海的温度。
水天一色的感觉真的很好,小哥停止了撑船,于是小船开始在微风和暗动的水流共
同作用之下随意的漂着,豆娘们也来凑热闹,绕着我们飞着。返程的水路显得轻快了许
多,一路遇到不少正准备进海的人,他们显然比我们聪明了很多,挑一个正午太阳最烈
的时候进来,果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原来这里也有这样的植物,幻想一下诗经里的窈窕淑女也到
草海来,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撑船的小哥这一次真的是亏了,到岸边钱把自己的手机掉进了水里, bless。
三个小时走了个往返,草海其实不大,除了水、天,阳光还给我们留下了另一件礼
物,被晒得通红的双臂,海拔并不太高的威宁,紫外线一样的强。
回程时先去了趟邮局,顺着邮局的路往下走见到一家米凉粉店,自称是威宁第一家
的凉粉店,对于吃货而言自然不能放过。阴暗的小店里大叔正在切着凉粉,先来了一碗
米凉粉,光是葱花豆子就看的口水直冒,薄薄的凉粉片入口滑溜溜的,特有的辣椒油一
洒,口中便是热流奔涌。
还不过瘾,又要了一碗木瓜凉粉,与冰粉差不多的性状,晶莹剔透。附带的芝麻又
很香,刚刚辣了一阵,又换上如此消暑的凉粉,实在是享受。据店里的老婆婆说他们已
经在这里做了27年的凉粉,老字号果然是不一般。
八、水城
1 内六 III
威宁尽管到处都是黑面包,但去火车站仿佛已经形成了行业准则——每人三元,不
多不少,几乎所有有面包的人都做着这项副业,倒也蛮有趣。到车站时离开车还有接近
一个小时,馋嘴吃货们决定找点炸土豆吃,没想到遇到的第一家店便是块难啃的骨头,
询问了价格后老板却不卖,说只卖给“不戴眼镜的威宁人”,无奈的现实便是我们四个
都戴着眼镜,放眼望去也没见别的人戴着眼镜……
强烈的不协调感就这样产生了,我们只能猜测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外地人深深的伤害
了店主的感情,所以我们一起中枪,后遗症是很明显的,等到 askua搞来一盘炸土豆,
我们都是取下了眼镜慢慢挑着饭盒里的一团朦胧的黄色。
韶三牵引的货列一直被按在站里,站在站外的高地上,草海站便尽收眼底,恶作剧
地吼了一句可以走了,然后机器真的开始轰鸣。候车室里照样挤满了人,有黑猫一个一
个人地查证,这在内六上还是头一次。
车门前被大妈拦下,“你们不该在这里上车,后面去”,于是 askua捂着肚子卖萌
说自己跑不动了,萌翻了大妈,甚至于后来看到他都没有再查我们的票。
以威宁为分水岭,一侧是金沙江水系,过了威宁到梅花山就是北盘江水系了,逐水
而居的人们,总会因水的差异而有性格的差异吧?在铁路桥上看着威宁县城,难以想象
它发展的如此之好,接下来的站名大多与水有关,草海过了是清水沟,再过去还有凉水
井,险峻的山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石漠,尽管石头如星星般缀在绿意之中,但
这里依旧是荒漠化的前沿。
车至梅花山,沪昆线远远的并了进来,蓝色的SS3B牵引着货列与我们齐头并进,双
线超车就在这里出现了,沪昆这段仍是单线,双线化刻不容缓。葡萄箐也是一个有意思
的车站,时刻表上的葡萄菁,到了才发现草变成了竹,字音也随之一变。
黄昏的信号机、闪光的铁轨,内六线在蜿蜒了五百多公里之后,终于进了六盘水,
内六如一梦,终于到了梦醒之时。
2 水城
六枝、盘县、水城构成了六盘水,这是一个以工矿发展起来的城市,也正因为如此,
这里的整个消费结构处于一种畸形的状态,有钱的工矿主与贫穷的矿工所构成的消费群
体差异过于明显,所以这里有些“乱”就很明了了。
六盘水这个枢纽大站的签证素质依旧堪忧,争执了半天才收得签证离去,夜里的水
城是一种妖艳的繁华,道路两侧见到不少的算命店命名摊,灯红酒绿之下又不知道隐藏
着什么,投宿的七天隐藏在立交桥下,隔壁的房间不时传来呻吟,夜里走廊、街上仍有
大量的人在走动,于是定下暗号——抽烟喝酒烫头与铁老大,所有人的心都前所未有的
紧张。
所以一大早我们就匆匆“逃离”了。
九、贵阳
六盘水站的余票屏上 T8882可怜巴巴地挂着六十几张站票,蓝剑也如此火爆,还好
突然冒出了 K9372这个诡异的车,只开一天不说,还有大把的硬座。
进了候车室发现这车不一般,每节车厢分开检票,每个包都要安检,贴上贴纸外加
下车前不能撕掉,双机牵引,所有的现象都指向这车要运送大人物,或者至少是什么重
要的人,崭新的机供 25G车底,纸水牌都是新的,如此大动干戈又是为何?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路不会晚点了,列车在沪昆线上一路飞驰,速度并不比蓝剑慢
多少,睡的迷迷糊糊之中被乘警叫醒,说贵重物品一定要自己看好,此间黑猫不知巡视
了多少次,列车员跑来跑去似乎把乘务员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几瓶5100,后方的需
求似乎不小,又是处长又是什么长的。
蓝剑没有高站台停,沿路的站都准备了简易的梯子,车来了再把梯子搬过去,颇有
山寨的意味,成局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爱机破的东西放到哪里都不受欢迎。
大概是米凉粉吃坏了肚子,灰儿犯了急性肠炎,省博和黔灵山都没有去,不过却在
贵阳的小巷子里转了一转,贵阳站外就是铁路职工的生活区,让人不禁想起了小时候住
在铁路新村的日子,狭窄的街道,一个接一个的小卖部,远处还有电梯公寓正在封顶。
眼前的一切与儿时总有几分相似,唯一的差异大约在那时没有火车的轰鸣。
贵阳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车站在城的一侧,往城里去有山,而有了山的城市总
是多了一份灵气,贵段的阿姨说黔灵山比省博更值得去,省博里大概就是一堆民族服装
加点贵州地质的东西,地形所限,文明的发展便总是受到限制。
住在贵阳铁路公安处的行车公寓,楼下就是贵阳站,售票大厅里一片嘈杂,广播里
一遍一遍的喊着队伍后面的旅客请去广场上流动售票车购票。我所在的窗口是个职业技
术学院实习的小哥,不记车次却会接票,只可惜购票的旅客大多不领情,耗费了太多的
时间。此后 asuka在售票厅吆喝了三转也没有将那张到张家界的票转出去。
城里如同一个大工地,很快民族运动会又要在此举行,与旅游客流搅和在一起,让
贵阳城有些超负荷,不可抗力说大约 K9372是运运动员的,这样一看也算合情合理。军
区附近品尝了特色的母鸡汤,委实鲜美。
从工作人员口溜进了贵阳车站,站里血红一片, T8898被扔到了最远端,从这里开
始,路上又变成一个人, asuka说明年六月再见,然后穿过人群消失在了站台一侧。我
上了这列川黔上最快的车,成局搞了不少伪直特的红皮特快, T8898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乘客们带着简单的行李,本应是安静的一夜,无奈自己所在的隔间有个小萝莉,唧
唧喳喳地一直吵到遵义才被狠狠的扁了一顿,躺在中铺拨开窗帘看着窗外迅速向后的灯
光,是我运转时的一大乐趣。
T8898真正的飞奔还是在遂渝遂成之上,川黔的蓄力在新成渝上才终于得到了爆发,
眨眼间就进了成都东站,而这座城市才刚刚苏醒。
十、成渝
米凉粉的威力无穷,回到成都我也中招,辗转反侧一夜还是决定继续运转,顶着沉
重的脑袋蹦下公交车,成都东站的庞大建筑又一次出现在眼前,以三星堆为创意来源的
成都东站用铜面具的造型撑起两侧,本是神秘气息十足的站房却被大红隶书毁得干干净
净。
K652次是成都东到桂林北的绿皮车,站在外国人、旅游团和重庆短途客之中显得有
些格格不入,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K652也没有检票的意思,开车时间一
再推,原价退票的广播已经在大厅里响起,东站的工作人员也颇感无奈,念叨着这个车
长怎么每次都这样,一直不开门。
晚点30分钟,K652次挪出了成都东站,这是一节破旧的硬座车,伴着一股绿皮特有
的气息,昏暗的车厢、吱呀吱呀转动的风扇、只能推开一道缝的窗户、止不住的汗水,
但这是成渝间最便宜的车,满满一车厢的人与我做出的是同样的选择,在这个动车横行
的成渝之间,一列绿色的身影是这样的难得。
今年夏天第三次经过遂成线,身体的不适让人不能仔细看看它的全貌,闭眼之后只
能听着这有节奏的咣当声,伴着风的轰鸣跟着和。K652在成遂之间被动车们踩的稀巴烂,
往往是到一个小站一停就是半个小时,连追带赶下正点到了遂宁,却在遂宁停了一个小
时,车上的乘客也越来越焦虑,动车在身边自在的滑来滑去,绿皮却丝毫没有动的意思。
掏出手台试着频率,直到七点才听到客车快六五二次出站信号好去遂宁南方向。
遂渝是单线,即使是快车也只能在夹缝间生存,遂宁南停了十几分钟才继续往前,
列车长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即使愤怒的中转乘客们大吵大闹也是淡淡一句那就改签吧
完事。磨磨蹭蹭进了潼南,图定32分的停点停了两分就跑了,然而晚点已成定局,就看
能追回多少。
山区的天空如同倒扣的锅盖,漆黑一片,窗外突然电闪雷鸣,雨说下就下,合川站
的灯光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晃悠晃悠的绿皮之旅只剩下了最后的66公里。联控响起,
重庆北终于近在咫尺。
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到重庆北站,成渝间的路变着花样走了不下十次,从老成渝的
内江隆昌到新“成渝”的遂宁合川,不变的只是起点和终点,其他的,都已经渐渐的模
糊了,印象里最深的,竟然是江津站台上卖的米花糖。
龙头寺也算是一个新站,零七年来的时候站台还如工地,四年过去,这里已经承担
了重庆大部分的客流,摇身一变成了西南大站,宜万的旅程,也将由此起步。
十一、宜万
“宜万没准真有绿皮。”
绿皮的确是开出来了,只是在这半年里先是缩到重庆,又改到重庆北,最后逃不出
染红的命运,2118变成了 K1048,变的不仅仅是车号。但宜万还是有绿皮的,时间不好
而已。
重庆北站的候车厅实在是有点小,一道弧形的平台就是二层候车的全部,检票口前
人头攒动,一起攒动的还有各色旅行社的小旗,三峡旅游的大军看来已经占领了大多数
的票,K 1048俨然变成了旅游专列,染红的一个原因也是由此而来吧。
要不是空调在呼噜噜的吹着,我一定会认为这还是那趟绿色的2118,从外破到里的
红皮车,不知道成局从哪里攒来了这一组车底,径路缩短之后,一组车底就能跑过来,
大概是少了整备的时间,盖着脏兮兮的被子,连窗帘都懒得掀就睡了过去。
我是被雷声惊醒的。一觉醒来列车在雷雨中全速前进,远方的闪电劈裂天空,紧接
着就是一声炸雷,看着手表才四点过,列车大概已经上了达万线,只是这般天气谁都说
不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四点半过了梁平,正点到了万州,赶紧爬起来准备好相机,
期待了许久的宜万线总算是来了。
宜万究竟有多难修?从詹天佑开始计划的线路终于在去年百年梦圆,复杂的地质条
件让宜万的全线几乎都处于桥隧相连之中,隧道中架桥也不鲜见。这条铁路的出现结束
了恩施州不通铁路的历史,班里的巴东同学也就不用每次回家到宜昌转快艇了,尽管巴
东站离巴东城区还有好远。
随处可见宜万铁路的标语,刚通车时站在山岗上看火车的当地人不见了,雨还在下,
车窗已是模糊不清,这时又开始怀念绿皮的美好,而现在只能看着窗外一阵绿一阵黑,
自己猜测外面是什么样了。
利川站内停着一会就要乘坐的 T6718的车底,它已经由刚刚开行时的 25T变成了现
在的 25K,或许武局也觉得用太好的车跑这里有些不爽,撤了下来加上硬卧或许更有赚
头。
期待最终变成了一点伤感,我终究没有找回小时候绿皮过秦岭的感觉,不仅仅是我
现在身在不能开窗的红皮车之上,也不仅仅是窗外天公不作美,而是最初我对宜万寄予
了太多的期待,我总幻想着穿过一个隧道就是悬崖峭壁,总幻想着书上所说的一切都能
到我眼前,然而这些都没有出现,正是因为这些因素都被考虑完全,我所见到的宜万只
是一条在山区中行进的高速公路,锐利地伸向远方。
过了宜万铁路长江特大桥就等于进了宜昌东站,走出站房就像进了桑拿房,闷热而
潮湿的空气把我直接赶回了候车厅。T 6718晚点进站,解下一只烧酒后继续前行,鸦雀
岭上了焦柳,荆门换上长荆,四周的乘客不断的变化,硬座全程复用,站票无数,这趟
车的客流倒是相当的好。
晚点40分钟进了汉口,于是车厢瞬间空空如也,剩下的几个商务客都是打算在武汉
站去换高铁去广州,而我留下的目的则是过一次天兴洲长江大桥。很快丹水池站通过,
列车拐上了滠武线,京广线向北而去,两段跨江之旅后,列车缓缓挪进了武汉站。
圈售都没来得及收就跑出站房,车站的位置比我想象的还要遥远,挤上 540路往武
昌赶去,中途先是坏了一辆车,又遇到楼房爆破交通管制,跌跌撞撞的到了武昌站竟然
用去两个小时。
手里还有最后一张车票,这一路,该结束了。
结
1 直特
“各位旅客你们好,现在候车厅二楼正在检票进站的是开往深圳方向去的直二十三
次列车,已经办理好直二十三次列车车票的旅客,请准备好车票,由 7号检票口检票进
站,四站台上车,这趟列车的开车时间是十九点四十九分。”
坐在软席候车室有点无奈,要不是真正订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Z23的硬卧只限深圳
一站,我就不用费掉那么多米收一张软卧了。 Z23大概已经是全路仅存的还在卖餐车硬
座的直达特快,也难怪,武深之间的两趟特快车天天拥挤如春运,不充分利用利用资源
又该怎么办呢?
第一次 25T软卧的夜过的十分舒服,直到列车员换票才醒来,而此时广州北已经飞
快地跑到了后面, Z23潇洒地跨越了广州站,正点进了广州东,下车的人并不多,更多
的人还在梦乡之中。
2 广九
广深的 TVM不卖孩票,而且似乎还会判断列车到达的时间与另一张车票的开车时间,
导致一张身份证买一堆伪红磁困难重重,排在后面的大叔看着我不停的买广州东到广州
的全票都快哭了。
石龙、东莞、樟木头,广九线上的小站们已经几乎全部消失在了客里表之中,只有
平湖平南仍作为接算站而存在其中,平湖南到南头的通勤早已阵亡,樟木头也只有动车
停靠,还记得第一次乘坐K105时,樟木头还停车办客,不可抗力说那时深圳的三无人员
都要被遣送到樟木头去,而这一切已经无从寻觅了。
终点站一到,这一趟六千多公里的运转也要结束,就让我再在车上磨蹭一会吧,直
到这个时候,我才会表达出最大的不舍。
但该结束总归是要结束的,尤其是当你不想它结束的时候,结局往往来的最快,车
停,人散,下一次踏上深圳站的站台,就该是一个月之后了。
一个月,好像也没有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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