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千古事 得失寸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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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年7月12日 访问:325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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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9时许,享誉中外的国学大师季羡林在北京301医院因心脏病突发仙逝,享年98岁;而就在4个多小时前,另一名著作等身、博古通今的国学大师任继愈亦因病不治,于北京医院走完了他93载的人生历程。作为中国学界仅存的几位百岁国宝级泰斗,两人在同一日内相继驾鹤西去,令人扼腕。
文汇报报道,常与季羡林被世人共称为“北季南饶”(北有季羡林,南有饶宗颐)的另一位国学大师饶宗颐,在听闻二人辞世的消息后深感痛惜,并撰写了“国丧二宝哀痛曷极”8个大字表示哀悼。他表示,与季羡林和任继愈相识了数十年,两人在同日内离世的消息太突然,一时间难以接受。
饶宗颐痛题“哀痛曷极”
同是出生在齐鲁大地山东、同样都曾在北京大学任教,季羡林和任继愈身上,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他们都有丰博的学识、闪光的才智,而其严谨治学、耿介不阿的人格操守,以及淡泊名利的处事态度,更彰显着中华学人的风范,成为近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杰出代表。
季羡林:毕生研究艰深领域
学贯中西的季羡林,毕生研究艰深学问,其自述曰:“梵学、佛学、吐火罗文研究并举,中国文学、比较文学、文艺理论研究齐飞。”他精通12种语言,其中能掌握吐火罗文的,在当世不足30人。在掌握语言的广度及深度上,横看整个20世纪,中国只有其师陈寅恪差堪比拟。此外,季老那煌煌数百万言充满人生哲理的散文,畅销国内外,影响着几代人,如在“文革”期间偷偷翻译的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以及撰写完成的《牛棚杂忆》一书,都凝结了很多人性的思索。
晚年的季羡林,即使身居病房,每天都还坚持读书写作,从未停止过思考,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酝酿提出“大国学”概念,希望将全中华56个民族的文化财富,特别是藏族文化、伊斯兰文化,进行梳理总结,以便更好地继承并发扬光大。
任继愈:奠基新中国宗教学
另一位国学大师任继愈,是著名的哲学家和新中国宗教学研究奠基人,担任国家图书馆馆长达18年。他之所以取名继愈,意为继承韩愈为学之志,后师从贺麟、熊十力等大师,为中国哲学史贡献了毕生精力,其才华曾被毛泽东赞誉为“凤毛麟角”。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世界大多数国家的思想界都公认“中国无宗教”时,任继愈挺身而出,试图打破这一观点。他认为,中国的儒教就是宗教,而教主就是孔子。他的“儒教就是宗教”学说,在学术界引起了近20年的哲学大讨论。现在这个论点已逐渐被认同,而这种认同感,直接又与华人的自我文化价值认同紧密相连。
任继愈曾说,“我始终记老师熊十力先生的勉励:‘做学问就要立志做第一流的学者,要像上战场一样,义无反顾,富贵利禄不能动其心,艰难挫折不能乱其气。’”他被称作国宝级大师,不仅仅基于其哲学修为,更因为他的为人操守。他晚年的最后十几年,投入到《中华大典》这部洋洋7亿多字的古籍文献资料汇编工作中。古籍整理是一件与名利无关的事,任继愈却孜孜以求,专注于这项“造福后人”的事业。此外,耄耋高龄的他还常在国家图书馆开讲坛,骑自行车来来回回为年轻学子授道解惑。
大师精神不倒薪火相传
季羡林曾写过一首《泰山颂》,以“齐青未了,养育黎元。鲁青未了,春满人间”的诗句表达对中国发展与文化命运“屹立东方,亿万斯年”的祝愿。两位大师远去,是一个时代的损失,然而斯人长逝,风范永存,在两位大师精神的照耀下,相信中国的将来,必会人才辈出。
大公报也报道说,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北大未名湖畔,一白发老人,拄杖而坐,看秋月春风、百年沧桑。他只是一介布衣,言有物,行有格,贫贱不移,宠辱不惊。
他毕生追求“回头蓦见”之学问境界。
他辞去“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还了一个自由自在身。
他的一生是近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历程的反映。
如今,未名湖畔,孤影不在,一个学术时代结束了。
不敢要佳句,愁来赋别离。
被誉为中国最后一位学贯中西的国学大师季羡林,‘昨天上午九时在北京三○一医院辞世,享年九十八岁。
温家宝送季老最后一程
季羡林去世后,北京大学党委书记闵维方和校长周其凤很快赶到医院,商讨治丧事宜。十一点,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刘延东也赶到医院;十二点,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赶到医院,送季老最后一程。温家宝说:“我准备在八月六日为您祝贺生日,还准备几个问题和您讨论啊。”
季羡林在世期间,温家宝自二○○三年起,连续五年每年都要亲自赴医院探望季羡林。而昨天也距离季羡林九十八岁生日,也就是温家宝每年与季羡林约定见面的八月初只有二十多天。外研社准备给季羡林的生日礼物──《季羡林全集》也正在加紧出版之中。该社对季老去世表示十分意外和悲痛。
季承:父亲突发心脏病
季羡林之子季承对媒体表示:“我每天都去看望父亲,他每次见到我都很高兴,脸上笑呵呵的。昨天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状况还不错,还坐在床上写毛笔字。今天早上,他突发了心脏病,我很快赶到了医院,当时他已经昏迷,医生没有抢救过来。”
正酝酿“大国学”概念
季羡林的弟子钱文忠亦表示,自己一早已经得知此消息,对季老的去世非常意外,因为前两周的身体情况一直还比较良好,他也未能见到季羡林最后一面,所以心情非常难过和遗憾。钱文忠还透露,季羡林最后两个月过得很幸福,因为儿子一直陪在他身边。钱文忠说,老人在人生最后时刻仍惦念着弘扬国学,“真是争分夺秒,以拚命的态度抢回失去的时光。”“用在先生身上的形容词,最合适的大概还是‘纯粹’和‘平淡’。”据钱文忠介绍,季羡林先生近来正在酝酿提出“大国学”的概念。“老人家认为,我们应该用这个概念;这个概念包括全中华五十六个民族的文化财富;还应包括历代中国人向世界学习的文化成果。”钱文忠说。
北大设灵堂 今起开放祭奠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赵仁珪说,季老是目前中国难得的几位国学大师之一,像季老这样有着很高深学术造诣的老师越来越少。“季老的去世不仅仅是一个个体生命的结束,更是一个学术时代的结束。”
北京大学表示,北京大学将于昨晚在该校的百周年纪念讲堂南大厅为季羡林先生搭设灵堂,十二日起对外开放,供学校师生和社会各界人士前来祭奠。
生于一九一一年八月六日的季羡林,几乎是在世中国最年长的学者,也是北京大学的标志性人物。他字希逋,又字齐奘,是著名的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东方学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学家、作家。季羡林更精通英文、德文、梵文、巴利文等十二种语言,能阅读俄、法文,尤其精于吐火罗文,是世界上精于此语言仅有的几位学者之一。季羡林研究翻译了梵文著作和德、英等国经典,诸如梵文名著《沙恭达罗》和世界瞩目的印度两大史诗之一《罗摩衍那》等。他曾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科院南亚研究所所长,北京大学教授,中国文化书院院务委员会主席,中科院院士,中国语言学家,文学翻译家,梵文、巴利文专家,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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